不死人

那天起的很晚，是被母親叫醒的，傳入耳中的是自己的名字，
是以非常緊張的哭叫聲喊出來的，睜開眼，迎接上午，腦袋還
混亂著，不明白為何一早醒來就是這令人不快的聲音。

「媽！怎樣啦！來了來了！做什麼啦！」
他從四樓的陽台向下呼喊著。

「快下來！」
雖然只是三個字，他已經清楚的聽明白那是真正的鬼哭神豪，
他從四樓衝了下來，小小的公寓沒有電梯能夠讓他更快速的到
達一樓。

「爸怎樣了啦！」
他發現鄰居們一個個的都往他身旁靠近，而他的父親正躺在母
親的懷中，發出規律而低微的呻吟，那麼的小聲卻如此的清楚
，身體不規則的抽動著，周圍是斑斑血跡。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啊！」
她的心中混亂異常，回想剛才情景，工作回來，剛覺輕鬆，鑰
匙才剛插進大門，為何身後無故巨響，一轉身，自己先生竟然
就在自己面前，全身血淋，癱軟在地，不住呻吟。

「快！有車的將車開出來！」
他大聲地說，生命為重，已不需顧得什麼禮貌。

「我的車在地下室ㄟ」「我的也是啊！」「我的也一樣」
鄰居們紛紛「想要」供出自己的車當救傷車，但是卻又怕自己
的車變成靈車。

（他平常為人是不錯啦！不過別人應該有車吧！）
某甲心裡想著，也許人人都是這樣想吧！一時之間無人能供出
汽車。

「媽！你的車不是昨晚開上來了，你快去發動！」
他大聲吼著。

「好！好！」
她有些失神了。

「我跟你一起抬你爸爸上車吧！」
一熱心的鄰居說著。

「謝謝！」
但是其實還是由他一人將他父親抬上車的，他此時心中明白地
瞭解到當某事不是發生於某相關密切的人事物時，一個人的焦
急程度是有限的。

「父親什麼時候變得那麼輕了。」
他心想，是自己的力量變大了嗎？在剛剛鄰居說熱心話的同時
，他自己早已將自己的父親抬上車了，鄰居追上來一起上了他
母親的車中。這個鄰居自己也得了血癌，也許是自己的病情極
度接近死神，也讓他自己特別對死神敏感吧！他的同情心也比
一般人來的快，衝上了車想幫助這個受傷父親的孩子一個忙。

「把車子的故障燈按下！」
他對母親下了命令，不知怎樣這個孩子就是能夠在任何情況下
展現他冷靜的一面。車一路狂飆著，任何車子在如此的高速之
下應該沒有任何交通規則有作用了吧！就這樣衝到了最近醫院
的急診室面前，急救護理人員衝了出來，醫生也跟在一旁以精
確熟練的動作將傷者移上了有輪擔架上。

「傷者受傷原因？」
醫生平穩的說著，他這一生不知還要遇到多少緊急人命呢！

「墜樓！」
傷者的妻子說著。

「幾樓？」「不知道！」「傷者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