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人

其實只是樣本數太少，

就像老妹說的，自從她開始認識了許多雙性戀和同性戀之後，

她才發現原來異性戀佔這個世界真的只是超少的族群。

也就是，離婚的，被拋棄幾百次的，拋棄別人幾百次的，

跟兩兩相戀之後就幸福快樂的過一輩子的人其實也是超少的族群，

但.....

也許只是人們都會嚮往幸福，所以，

這個世界所呈現出來的訊息就是好像很多人都在放閃，

很多人都很幸福，牽手一輩子的人好多好多，

而那些都只是佔這世界裡面超少超少的族群。

管姊昨天下班牽機車的時候突然叫住我，

問我阿如是不是原本年底要離職可是要提早到十月......

我說我不知道，反正她越早走越好，

在同一個職場裡面再怎麼樣把班別分開都還是會遇到，

一定會上到同一區同一個時段，或者一定會互相交到班，

管姊說阿如她都不會怎麼樣，過得很好，不在乎別人的眼光，

不過大概只有跟她一起生活六年整的我才會了解阿如有多在乎別人的眼光，

她會離開最主要的原因也是因為這樣，

因為覺得跟我在一起很丟臉，因為我不在乎別人的眼光，

我只想要做自己想要做的，自己把路拓寬，遇到阻礙就直接用最激烈的手段清除，

如果我呈現這樣的自己，那的確是一個很恐怖的反社會份子，

不過這世界的阻礙也許非常少，所以根本就不用用什麼激烈手段，

前方總是平平坦坦的。

所以事實就是，因為我從來都不管別人怎麼想，

然後只是我自認為自己很在意別人怎麼想，

而且那一種自認為，也只是在大腦裡頭進行著，

不會特別大聲嚷嚷，也不會把感情特別表現，

淡漠是一貫的態度，然後剛好周遭的人並不怎麼習慣這種淡漠，

大概只有老妹可以相近的了解什麼是深層的黑暗。

相對於這種黑暗的個性，

促使了這種水裡來火裡去的生命救援工作，

需要極致冷靜的淡漠，才能夠理性地做出最正確的處置。

所以在怎麼樣討厭這工作，或是覺得厭煩，

或是聽力異常敏銳的感知周遭所有的閒言閒語跟變化，

最後都會回歸到......我很適合這個工作。

繼續學習，繼續蒐集大量的病程，沒有努力精進的念書和研究，

一切很像是在一種大量資訊轟炸的道聽塗說裡頭成長著，

最後會成長到什麼程度? 無法想像.....

但是這種成長速度相較於那些努力用功著的醫師族群們實在緩慢了許多倍，

也就因為如此，所以他們的薪水也比我高了許多倍。

對於大量新事物的好奇心沒有間斷，

尤其是生命，以及如何獲得更強的生存技能......

生存下去，其實沒有那樣的困難，

回想起那種淡漠一片烏漆麻黑導致的一躍而下的結束，

也許很難在自己身上發生。

期待著幸福，步步輕巧隨便，想到什麼就來一點什麼的世界，

也並沒有那樣無趣，音樂.武術.戶外的生存遊戲.上山下海的混亂殘破，

認識我的人總會說，你實在是太適合簽下去當職業軍人參加各式戰爭的，

可惜更深層的那個自己是愛好和平的，

別人沒有打到我痛我根本不會還手，而且要打到我痛難度又頗大，閾值太高......

繼續這樣的生活，上班看病，下班運動鍛鍊，迎接有意無意突發發生的上山下海，

語言沒有進展，連台語都還是無法順口，無法看到更廣的人或了解另一個境界的思想。

之後會怎麼樣......期待下一個十年又十年，直到每一個人都變老，

剩下我一個人保持精壯的拉著單槓一下又一下又一下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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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去買了青兒的生日禮物，原來速度公園二月底就已經搬到大墩17街去了，

跑到黎明路撲了個空，路上飄著絲絲的細雨，短褲拖鞋配上溝鐵絲的羽絨超級外套沒在怕，

找到了一個一千燭光的AKSLEN HL-190的單車前燈，建議售價710元新台幣，

他們只賣四百四十元，於是買了兩個換掉原本自己那個超亮又耗電照瞎對面來車的筒燈，

回程的路上救護車經過，跟在後頭飆車，想說有車開路，

沒想到半路遇到一個車輪般的大窟窿，深度大約60公分，

差點跌進去翹後輪摔車被後面來車輾斃，不知怎麼減速跟甩尾都抓得剛剛好，

就這樣滑過大洞的邊緣，完全沒事的繼續前行，也許另一個平行宇宙的我已經死透，

然後我突然覺得，其實每一個人在自己的世界裡面應該都是不死人，

因為當你遇到不幸瀕臨死亡的時候，

很可能就直接跳到另一個你已經逃離死亡魔掌或不治之症痊癒的時間線繼續下去你的人生，

而那個死亡的你，只會存在別人的宇宙裡面，

所以我們這一生，會不斷地跟親人朋友或是陌生人道別，目睹他們死亡，

而自己的死亡，自己永遠不會目睹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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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這樣吧，每個人都是自己的不死人，別人眼裡的死人或將死之人，

就繼續努力吧!